水仙花开

　　元旦假期，我到花鸟市场闲逛，辞旧迎新买年花是过年的一个传统习俗。隆冬时节，即使外面天寒地冻，温室内芳香四溢的百合、硕果累累的金橘、颜色艳丽的蝴蝶兰等节庆花卉依旧应有尽有，姹紫嫣红。

　　卖水仙的中年男子热情地招呼我：“大妹子，我的凌波仙子品种好，泡几天就开花，保证春节把福气送到家。”此刻，他的“凌波仙子”好像一头头大蒜，又似一个个洋葱头，簇拥在案子上的大塑料盆里，一个个灰头土脸，让我不禁觉得好笑。见我不感兴趣，中年男子又补上一句：“水仙花象征思念、团圆，美着嘞！”

　　猛然想起曾看过一篇赞美水仙的散文，开篇语这样写道：“北方的水仙花大都开在春节前，是迎春也是祝福。”长久以来，一直以为水仙与兰花、菊花、菖蒲并称为“花草四雅”，是娇贵的南方物种，没敢入手，既然有人把它写进文章，印在书里，就不妨尝试一下吧。

　　“老板，挑几个吧。”卖花人笑了，一边麻利地在盆里挑选水仙球，一边从案子下面拿出一张印着说明的纸递给我：“没养过吧？不要紧，按上面说的侍弄，保证节前开花。”他又掏出手机：“要不加个微信吧，整不明白了，赶紧问我！”养花的耐心和基本功我还是有的，我被他的执着感染着：“好嘞，加个微信，你就瞧好吧！”

　　回到家，按照说明书，先把水仙球上的泥土冲洗干净，轻轻剥去棕色外皮，小心翼翼地在洁白的水仙球顶开了几个小口子，然后直立着浸泡在青花瓷浅盘中，又放入数粒鹅卵石与水仙做伴。每天早晚换水，几天后，嫩绿的叶苗就渐渐从水仙球里发了出来。卖花人在微信里指导我：“看水仙的长势来判断花期，长得太快了，就放在背光的地方，如果快过年了，花蕾还没长出来，就放在向阳的地方，注意通过调节光照来控制花期。白天水被太阳晒温了，记得晚上要倒掉换新水，可以防止光长叶子不开花。”水仙青翠细长的茎叶一天天长高，慢慢地，花蕾抽出来了，水仙马上就要绽放了，而年也渐行渐近，年味越来越浓了。

　　腊月廿三，农历小年。下班回家，打开屋门的那一刻，一股清香迎面扑来，循着香气，看到案头的水仙开出了五朵小白花。老话说“水仙大年初一开，一年就有好运来！”花香萦绕，水仙迫不及待地在小年开了花，好运提前到我家，我满心欢喜。盛开的水仙花亭亭玉立如仙女的裙摆，花枝临于水上，轻轻摇曳，真的宛如仙子凌波御风而行，洁白的花朵中间是圆形的黄色花蕊，真是太美了！汪曾祺在《岁朝清供》里说：“水仙、腊梅、天竹，是取其颜色鲜丽。隆冬风厉，百卉凋残，晴窗坐对，眼目增明，是岁朝乐事。”岁朝供一丛水仙于案头，体味生命的勃发，滋养心中的美好，可以说，水仙的美，只有中国人最懂。

　　在腊月，水仙从像蒜头一样不起眼的球状物，因为有了水与阳光，顺着自然的节奏，发芽，抽条，长出花蕾到春节时开花，真是一件非常有趣和值得期待的乐事。和定居国外的闺蜜分享水仙花开的喜悦，闺蜜发来异国公园里成片成片绽放的水仙花视频，那山坡上葱茏葳蕤、身姿婀娜、随风起舞的金黄色洋水仙花海，美若仙境。

　　无论什么品种的水仙，花儿总是和春天，和所有美好的心愿交汇在一起，给平凡生活带来一种仪式感。此刻，窗外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新年已经来临。借这水仙花，祝战友们虎年新春快乐，平安幸福，好运常伴！

　　（作者单位：辽宁省沈阳市公安局和平分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