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经常看电影。那时上映的公安题材影片较多,屏幕上的公安民警往往仪表堂堂,精神抖擞,聪明机智。但那时的生活中,我和公安民警接触很少。可没想到,工作后和他们有了更多的接触。
大学毕业后,我分配到北京工作,与民警打交道也就是去派出所办个身份证或者办个户口这样的小事。记得有一次,我去北京东城的和平里派出所办事,公安民警话不多,但能办的事立刻办,不能办的事说清楚,整个过程干脆利索,让人感到特别爽快。
我接触最多的还是森林公安民警。那会儿,森林公安局还属林业系统。
我的宿舍在一幢筒子楼的四楼。在楼道里侧,住着两户森林警察:一户主人是女警察,姓郑,老家是四川的;一户主人是男警察,姓陈,年纪稍轻,总是笑眯眯的。由于灶台和水房在一起,我们几乎每天都能见到。下班后,两位民警衣着朴素,和人交流时和和气气,我没有感到对方的威严。时间长了,大家还建立了感情,不时拉拉家常。因工作关系,我曾去森林公安局采访,和几位民警也熟悉起来。他们站坐规范,走路带风。
快要结婚时,发现自己将成为警察家属——我的岳父和小舅子都是森林警察。
岳父的工作单位是甘肃省陇南市武都区白龙江森林公安处。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他来北京出差的时候。他高高大大,个子接近一米八,比我还稍高一点。初次见到他,我有点紧张。他问了问我家里情况,又了解了我的工作。事后我才知道,他那次来京除了工作,还有一个重要任务就是考察我。
岳父退休后来京和我们一起生活,我们交流就多了。他时不时说起农村的往事,介绍当兵的情形,又谈起如何维护辖区平安和保护森林资源。他谦逊温和,极少发火,且爱好书法,书写速度很快,颇有西北风格,还常常把自己的书法作品赠给别人,不计回报。
妻弟那时还在兰州上警察学校,毕业后回了家乡,到基层派出所工作。他们单位靠近原始森林区域,便于保护森林资源。妻弟身材也高大,超过一米八,但是比较瘦,走起路来步伐大,举步生风。我们见面后,他的脸上一直挂着笑意,聊起天来还带点幽默。记得有次下基层,他意外出了车祸,从车窗里摔出去掉到水沟里,好在没有受重伤。前几年发生森林火灾,他和战友们一起上山扑火,火势大。我打电话提醒他注意安全,可他说当警察就得往上冲。很快大火被扑灭了,亲身经历了无情的火灾现场后,他不愿再提起这事。我想他可能是在灭火中遇到了危险情况。
我接触到的公安民警还有两类群体。一类是机关干部去警校当了领导。比如一位老兄,老家是甘肃天水的,在森林公安局工作多年后,调整到警校工作。在警校,他一年四季都是警服在身,身心早已融入培养警校生中。有一次,一个朋友的孩子想考他们学校,成绩均好但因身高仅仅差一厘米入校被拒。我向他咨询了一下,他说:“按考官规矩办”。还有一次,同学的侄儿硕士毕业想去警校当老师,也被他客客气气劝退,说学校有规定,必须博士以上学历。
还有一类是地方公安机关的警察文友。比如江西遂川的一个老兄,在公安局工作,但酷爱文学,业余时间经常创作公安题材作品。他参加鲁迅文学院的培训班后,写作热情大涨,出了好几本书,发稿无数。去年,他退休后担任了地方作协领导,继续从事文学创作。因熟悉法律,他还当了兼职律师,帮助了很多人。名气大了,很多人找他代理官司,他就不停地忙啊忙。但他始终没忘记创作,时常在半夜安安静静写作,一写就到凌晨两三点,最后腰椎痛、打吊瓶。
最近,忽然听说邻居家的孩子警校毕业后到北京市大兴区的一个基层派出所工作,整天忙于和辖区居民打交道,很少回家,连他母亲都很难见上一面。记得他小时候爱动,瘦瘦的,经常和我家小孩一起玩,没想到前几天见了,竟然长得高高大大、结结实实,着实让我感叹。看来,我身边的公安民警故事还会有新篇。
(作者系《生态文化》杂志和《中国林业》杂志主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