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车,系好安全带,阿文点火、挂挡、松开手刹、轻踩油门,警车驶离交管大队车库,一头钻进浓浓的雨帘中。
“我们先到共星公路去看看吧,下了一夜的雨,刮了一夜的风,我很担心路况会受到影响。”坐在副驾驶的茂哥开口说。
阿文回了一句“好”,就将警车调转方向往共星公路赶去。进入6月下旬以来,我们这里频繁下雨,长江上游浩浩荡荡的江水洪涛阵阵,一路奔涌向东。平时承纳赣江、抚河、信江、饶河、修河5大江河及博阳河、漳田河、潼津河等区间来水的鄱阳湖,此时也因滚滚洪流导致江水倒灌,水位急剧上升。我们这个地处鄱阳湖畔的小城,又因为博阳河穿境而过,境内大小湖、塘、沟、渠众多,水位均齐齐上涨,尤其是当鄱阳湖水位达到21米、远超19米警戒线上后,防汛抗洪局势更加严峻。
早上,交管大队召开晨会,部署了当天的工作,要求全队民警辅警除去已经上了圩堤的,其他人全部撒向城内城外主要路道、街巷。不仅指挥交通,还要查看有无内涝、山体滑坡、树木倒伏等情况,并及时予以处置,确保路面交通通畅,避免群众财产、人身安全遭受损失。
天空依然乌云密布,大雨丝毫不见减弱的迹象,不知何时是个尽头。雨刮器呼呼刮个不停,阿文抓紧手中的方向盘,死死盯着前方的道路,茂哥也密切关注着路两侧的情况和路面积水情况。共星公路是小城连接外县的一条公路,茂哥曾在附近的派出所工作过很长一段时间,对那条路非常熟悉。
警车驶上共星公路不久,路前方突然出现一个硕大的影子。茂哥忙提醒阿文:“小心,慢点。”阿文放松油门,减慢车速,前方的影子逐渐清晰起来,是一棵横贯在路面的白杨树。共星公路虽然只是一条县道,但在由沥青路面改为水泥路面后,来往的车辆比以前多了许多。路两侧种满高大的白杨树,这棵树估计就是在昨夜的狂风中被折断的,此时倒在路上,就像一只拦路虎,让过往车辆不得不更加小心翼翼,从树梢一侧慢慢挪动,一个不小心,车辆就有可能会滑出路基,甚至造成人车受损。在对向的路上,还见到有几辆货车、私家车停放着,驾驶员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样。
“下车,我们把树枝拖开一点。”阿文打开警车双闪、停稳,两人下了警车,朝路面的断树走去。
树身很大,两人一起先是试着抓住一根树枝往旁边拖动,白杨树稍稍动了一下,但很难拖开。于是两人分别抓住树枝朝反方向用力,拗断树枝后,把树枝扔到路基下。十来分钟后,白杨树就剩下几根主干,两人又一同用力,拖、拉、拽、扯、折,一点一点将白杨树朝一旁挪动,将路面大部分清理了出来,并示意对面的车辆通过。
车辆慢慢驶过路面,经过站在路边的阿文和茂哥时,都不约而同摁响喇叭,像是向两位交警致谢。
茂哥又掏出手机,与路政部门联系,告知他们此处情况,希望尽快将树干处理好,这才与阿文再次上车,往前而行。
雨并没有停下来的迹象,离开共星公路,警车拐上了G532国道。两旁大片的稻田郁郁葱葱,长势正旺,稻杆随着风雨的方向起伏不断,宛若一匹匹翠绿的缎子般丝滑、养眼。附近博阳河波浪一阵高过一阵,依河岸而筑的一座座圩堤将汹涌的河水与农田、村舍、街区隔离开来。圩堤上到处可见一座座抗洪的帐篷,帐篷旁红旗招展,显示那里正有党员、干部、群众在一线值守,护卫平安。
眼前是G532国道的一段地势较低处,路面因为积水形成了水洼,一名妇女骑着电动车在水中往前穿行,积水延缓了车子前行的速度,妇女骑在车上左摇右晃,随时有熄火和倒下的可能。阿文赶紧将警车停在路旁,冲过去双手托住电动车尾部,朝前用力,提醒她:“抓牢了,往前走。”在他的帮助下,妇女成功蹚过这段20多米长的水洼。
又一辆三轮车过来了,开到一半,车子熄火,停在了路中间。阿文又跑过去帮忙将车子推到一旁。“这样肯定不行,要想其他办法。”茂哥对阿文说。“只有把水抽掉,路上的积水才能减少,恢复正常通行。”阿文说,“联系城管试试吧,他们应该有这个设备。”
城管局还真有抽水机。大家合力将抽水机搬到路上,找好抽水点和出水口,“突突突”抽水机的声音响起,粗大的水柱顺着水管喷向路基旁的沟渠。茂哥又从警车内取出一把铁锹,在路基旁开了一道口子。这样,即便再下雨,水也会顺着口子流走,不再形成积水。
再次回到车上,两人都脱掉鞋子,脚已被泡胀泡白,鞋内都是水。两人把鞋子里的水倒掉,又启动警车,钻进了密密麻麻的雨中。
(作者单位:江西省共青城市公安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