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天,因培训任务来到训练学校。饭后散步时,闻到一股熟悉的幽幽清香。顺着香味望去,就看到了点缀在重重绿叶中,那隐隐的温润花朵。
洁白、安静、清凉,不声不响却又回味悠长,那是栀子花。
香味是能唤起记忆的。对栀子花的特殊偏爱,来自小时候。儿时上学的路边,种满了栀子花和黄桷兰。端午节前后,走在那条路上,扑鼻的香仿佛有了实质的重量,把脚步都托得轻快飘摇了起来。学校边,有慈祥的老太,将栀子花和黄桷兰拴成一对对的,整齐地摆在干干净净的竹匾上。我没有钱买,但每次都会在旁边蹲着看好一会儿。很多时候,老太太都会拿起绑好的一对花,庄重地挂在我胸前的扣子上,于是栀子花的幽香会陪伴我好久好久。
那幽香,贯穿了我模糊晦涩的童年,把记忆深深铭刻,替代了被众多名家大腕不断叙述的乡愁,永远地埋在了心底,只需要一点点感召,就会立刻尘埃泛起,串连起与栀子花相关的点滴碎片。
记得大学时,下铺的女孩曾说,如果将来我有个女儿,我要给她取名叫栀子花。时光的脚步太快,不知不觉间,就走过了太多的曾经。我不知道她现在的孩子叫什么名字,她是否还记得当年怀着少女心,说过的这段天真话语,但那缕香,一定会常常漂浮在她的记忆里。
因着那缕香,每年栀子花开时,我都会买上一些插在瓶里。一次,我发了张手捧栀子花的照片在微信朋友圈,一位朋友感慨地留下了一段话。她说,大学时候她的宿舍边也种了栀子花,晚上路过会悄悄摘一些带回寝室。现在与其说是买花,不如说是一种念想、一种回忆、一种羁绊,不过是借着那缕香重新回味那种不一样的感觉。在这里,香味成了一种默契,无需多言,彼此都懂。
在训练学校的那些天,我的床头一直有栀子花相伴,每晚都是在淡淡花香中安稳睡去。离开时,没舍得把它们丢下,用纸包了放进行李箱,不远千里带回了家。如今,它的花瓣早已萎黄,但那股香依然在我的案头萦绕。
那淡淡幽香仿佛一种暗示,把几十年的忧伤与欢愉、追寻与犹疑、梦想与坚持、别离与情谊,一起折叠到眼前,让人慢慢打量,然后在幽香中,默默感受岁月那如水般的温润与绵长。
你的记忆中,是否也有这缕香。
(作者单位:贵阳铁路公安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