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经侦大队民警郝建伟站在办公楼阳台放眼四望,工业园区内的建筑鳞次栉比,幢幢大厦在夕阳的余晖下仿佛被罩上了一层金衣。
自公安机关警务前移,郝建伟和同事成为驻企警务室民警,对园区大大小小400余家企业的治安情况进行逐家登记存档。他们深知,法治是最好的营商环境,不敢有丝毫懈怠。
这天,郝建伟和同事来到园区一家电子公司进行安全检查。电子公司外务部主任老祁讲,最近他们公司要和广州一家公司合作,引进一条多层线路板生产线,原材料属贵重金属。根据合作协议,对方生产原料一旦到位,经验收合格后,公司会在48小时内把原料总金额的50%,共计3000多万元汇入对方账户。“一下子汇出这么一大笔钱,我这心里总有些不安。”老祁拉着郝建伟的手,说着自己内心的忐忑。
郝建伟笑着说:“到时候我们来帮你看看情况。”
很快,电子公司根据协议提前完成了接纳合作方价值6000多万元原材料的工作。原材料入库那两天,郝建伟和同事看着集装箱货车一辆接一辆地进入厂区。验货区,验货负责人大刘正在指挥一班验货员对货物进行抽检。打开的集装箱里,是打了标号、贴了条码的铜卷、铝锭,看大刘验收签字后,郝建伟和同事才踏实地离开了厂区。
第二天上午,郝建伟接到了老祁的电话,老祁说了一个新情况:一方面,对方当晚要调走一部分原料用来支持他们在本地区的子公司生产,双方公司已经协议好了。另一方面,根据之前双方的协议,马上就要把资金汇入对方账户。“怎么我这心里还是十五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呢?”
子夜时分,躺在床上的郝建伟思来想去,总觉得这件事情好像还没有全部落实。于是他起床,来到园区跟班夜巡。
当巡逻到电子公司附近时,就见从原本存放那批原材料的库房内驶出集装箱货车,只是车胎半瘪,排烟管呼呼冒黑气,显然载重超负荷。郝建伟瞪大双眼,扫视着那一辆接一辆运送原料的货车。之前原料进厂区时,那些进货车的影子在他脑海反复闪现。贵重金属原料有特别的运输条件,如果进出原料一致,根据车厢统一的空间计算,眼前的这些货车不会如此负重。从重量上可以推断,其中一定有问题。
郝建伟把心里的疑虑迅速告诉了老祁,建议老祁立即派人开箱重检。
几分钟后,老祁带着相关人员到了现场。广州公司的分部经理振振有词说,双方公司协商过,只要手续正常合理,原料可以调运支持子公司加工生产,老祁表示理解,但还是要求:现在关闭公司大门,一切车辆禁止进出。对库里的原料进行重检。
老祁的决定,立即遭到对方公司的反对。“你方这是在故意刁难。”对方公司打来的电话里,口气很不客气。
如果不重检,按照协议,3000多万元的资金,手续齐全,眼看就要汇入对方公司的账户。老祁急得额头冒汗。
两个高大的员工,打开仓库的大门,老祁果断指挥他们对原料进行重检。
标箱打开,里面的残渣烂铁、水泥石块呈现在众人面前。
明明是包装完整的贵重金属原料怎么变成了这般模样!在场的人,一个个瞪大了眼睛。
郝建伟顿时明白,这是一起典型的诈骗案,诈骗分子玩的是金蝉脱壳,偷梁换柱的诡计。一般的套路是,诈骗分子先把伪料与实料混装,作为资金抵押物存入对方厂库,伪料与实料外包装打有暗记。通过预先买通验货负责人将货物验收合格后,再抽走实料,骗走合作方的质押金。
事件的发展,果然不出郝建伟所料,第二天一早,广州警方给电子公司来电,询问是否有资金被骗,称当地机场警方凌晨抓捕了一名企图逃往境外的诈骗犯罪嫌疑人。从他那里,查到了与电子公司的多次通话记录。而电子公司的验货负责人大刘果然是诈骗分子预先买通的人员,这伙人用雷同的方式已经骗了多家合作公司……
阳光升起,杨树的影子在地面左右晃动。郝建伟望着祥和的工业园区,对同事说:为企业服务的金字招牌是要用心铸造的,我们有义不容辞的护航责任啊。
(作者单位:江苏省泗阳县公安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