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门商圈附近,一派熙熙攘攘,下午两点刚过,突然一阵尖利的呼喊声划破了祥和,“杀人啦!杀人啦!”鳞次栉比的沿街商铺前,一名青年男子毫无征兆地失控,手持利刃刺向路人……一时间,惊叫连连。
“有人持刀伤人!”电台中再三强调:“这不是演练!”
民警老唐和搭档女民警小吴正在附近巡逻,听到电台的呼叫,瞬间绷紧了神经。从他们的位置赶往案发地点,正常车程要7分钟。老唐将油门踏到底,一路绝尘。2分钟,到达现场!
现场全是人。这里本就热闹,但此刻,两位民警察觉到:这不是日常客流,而是聚集的人群,人们带着惊讶,带着恐慌……他们刚一下车,人群就围上来,纷纷指向对面:“警察,就在那!”
在路对面的人行道上、一家五金建材批发店前,一名身材壮实的青年男子正双手持凶器挥舞,凶器在阳光下愈发灼目。
围观群众太多,不能拔枪,老唐赶忙抽出警棍,小吴也拿出催泪喷雾器。他们边接近、边进行语言控制,喝令男子放下武器。男子情绪亢奋、精神恍惚,对民警的命令置若罔闻。
他手中的凶器太长,警棍太短,两名民警一时不能近身。忽然,老唐瞥见一名群众手持长棍过来,他借来长棍,和小吴分别从两边包抄。见老唐和小吴靠近,男子变得愈发亢奋起来,手持凶器一阵乱舞。
“我们的身后,是群众,如果我们后退,谁保护他们?”面对凶徒,老唐没有退缩,小吴没有退缩。“我是警察!”这信念,没有哪一刻像此时这般清晰!
快接近行凶男子时,小吴果断喷射催泪喷雾。趁男子恍惚,老唐立刻持棍击打。
正在双方相持之际,增援民警小卫、老周赶到现场。4名民警立刻形成合围,老周掏出催泪喷雾,与小吴打配合,向男子喷射,男子吃痛躲避。老唐、小卫见状马上分别用长棍、警棍击打对方四肢。
在民警们的夹击下,男子站立不稳倒地。老唐一跃而起扑上去,用左膝将他死死压住;老周随即用右膝压住他的另一边;小卫左手持警棍继续击打男子,迫使他脱力;小吴守在男子头部,以防反扑。男子力气太大,好几次险些挣脱,所幸他的双手和凶器已被死死压住。待男子力气稍减,老唐果断钳住他右手,老周立即上铐,并夺下凶器。男子渐渐脱力,老周趁机完成背铐。
从民警到场,到制伏行凶者,不到两分钟。
但生死关头,哪怕是一瞬,也恍若隔世。
看到行凶者被铐住,周围群众才惊魂初定,片刻之后,人群中爆发出喝彩:“厉害呀!”“民警威武!”……
事后查明,行凶者有精神疾患,那天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突然发病,幸亏民警及时到场果断处置,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由于一时间联系不上家人,为避免更大的伤害,民警立即将男子送医治疗。
老唐的右手不知何时被划伤,满手是血。但他并未感觉到疼,制伏嫌疑人后,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查看周边群众的情况,直到交接完成,他才想起自己的伤。在所领导的催促下,同事送他去医院就医。
老唐本以为自己是被灌木划伤的,直到医生清洗后,才发现是锐器伤,缝了八针。然而,老唐在意的,并非自己受了伤,看着满是血污的破损制服,他心疼地念叨:“这套衣服可能废了。”
与男子较量时,小卫突然觉得肩部撕裂般疼痛,后经医生诊断,是右肩脱臼。病床上,小卫艰难地拨通了父亲的电话,向家里报平安——父亲是老公安,出了这样的大事,是瞒不了多久的。但电话里,对于自己受伤的事,小卫只字未提。
因为所里值班警力紧张,交接后,小吴立即回到办事窗口继续工作。这位坚强的女警这才发现,自己双腿有些发软——想来奇怪,面对行凶者时,自己怎么一点都不怕呢?
此时的她,心中还有一件牵挂的事。下班后经过了很久,小吴才等到要等的人:同为警察的丈夫匆忙地从单位赶来。小吴将一张蛋糕订单塞进丈夫手里,叮嘱道:“好好陪儿子过生日。”
直到手头工作忙完,小吴才匆匆钻进休息室,拨通了视频电话。视频里,5岁的儿子已在一块圆圆的水果蛋糕前坐好,等着妈妈来“团聚”。
“宝宝,生日快乐!”看到妈妈,小家伙的脸上绽开笑容,他哪里知道,自己的妈妈刚刚经历过什么?
小吴欣慰地笑起来,儿子纯真的笑,还有更多市民的真心笑容,不正是她和战友们拼搏的意义所在吗?
(作者单位:上海市公安局浦东分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