泸山月色

　　看到路边商店在筹备活动，玻璃橱窗里摆上了秋季主题的插花，有姿态遒劲的松枝、挂着青黄柿子的树枝，还有各色蒲草。入秋，总会想起这个时节泸山掉落的橡果子。橡树夹杂在松林里，椭圆的棕色果实偶尔会滑下石阶，也有的半裹在刺状的外壳里，以前我常和孩子拾起来玩。

　　站在观景台上俯瞰邛池，这个时节的水应该是墨色的吧。水面映照着周边环绕白云的瘦脊的山，那是一种秋雨初霁时高原特有的清朗之色。在秋日，看到一览无遗、毫无保留的明月，有时需要运气。倘若天公作美，夕阳斜照、暮色转深，天边会泛起秋夜的蓝光。此时再回看泸山，有月出远山之景，而山上松林、山下邛池也随之染上一片清辉，马路上的车流、远处的城市灯光竟觉多余。

　　邛池边，夜色中湖水轻柔摇荡。夜色渐深，月色也愈明朗，投影池中，随水波碎为点点柔金色的星辰，摇摇晃晃、时隐时现，像是月亮派来的调皮使者，游戏于邛池中。朗月升中天，明亮若天灯，此时节的它看起来并不算大。倘若到了冬末春初，久晴干燥的夜晚，硕大的圆月仿佛触手可及，明知不可能，却会忍不住伸出手去。无论你走到哪里，它就跟到哪里，透着一股子憨劲儿。

　　春夜的圆月，则更有一种清冷风情。光福寺的早绽之樱，星星点点挂在树梢，被高原早春的大风胡乱吹着。可花儿那么坚韧，她们准备绚烂开放在早春的泸山里，一定会拼尽全力抓住枝头，让未开之花后来居上，完成属于春天的使命。而明月必是远远挂在樱花枝头，尽显清凉平静。

　　记得樱花树下，台阶下方的石壁上，刻着400多年前明人周光镐的诗。记录的是1586年，50岁的他作为建昌兵备道兼建昌越夷乱监军，平建昌越嶲地区西南夷乱。战争何其惨烈，读过刻在石壁上的诗句，令人唏嘘。

　　想起比他更早的杨慎，也曾经夜宿泸山。他那首《临江仙·滚滚长江东逝水》最是出名，“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今月曾经照古人。

　　（作者单位：西昌铁路公安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