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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不停歇的战场(小小说)

2022年04月19日 10:24     来源: 中国警察网    作者: 朱万能   
中国警察网 · 朱万能  |  2022-04-19 10:24

  他心里又堵又慌,想哭又不能哭,悲痛欲绝的复杂情绪就卡在嗓子眼里,让人呼吸困难,但他还得立即展开工作。

  凌晨5时21分,熟睡中的陈雄突然接到分局110指挥中心的电话,电话里说有一名民警在处警时被人捅伤了,需要马上出现场。

  陈雄条件反射地问了一句:“是谁?”

  “韦标!”电话那头回应。

  是他?陈雄心里咯噔了一下。

  穿衣服、穿鞋子、电话叫醒技术助理家乐和嘉伟……他想,韦标伤得应该不是很严重吧?从警这么多年了,暴力袭警以致重伤的事件在分局乃至市局都是极少发生的。

  陈雄从事痕迹技术工作已经18年了,见过不少命案现场。可这次不同,一眼看过去,韦标就躺在那里,周围到处是血迹……他心里又堵又慌,想哭又不能哭,悲痛欲绝的复杂情绪就卡在嗓子眼里,让人呼吸困难,但他还得立即展开工作。

  现场的医务人员已经停止了抢救,周围的空气紧张而又几乎停滞。

  陈雄拍下第一张照片的时间是凌晨5时33分,从接到电话到赶到现场,还不到12分钟的时间,就匆匆地印证了他极力想要回避的一个念头,韦标真的牺牲了。

  而这一切对于陈雄来说,就好像是一段很长很长的告别。

  他和其他同事一起,又在那个四周拉满警戒带的空间里继续工作了近6个小时。

  手里的盒饭没有一点滋味,他只知道接下来还有很多的工作需要自己去做,物证要按规定程序处理、证据材料要一件件录入系统、现场检材要亲自送到市局刑警支队进行检验……他一方面坚守着一名刑侦技术人员的职业操守,一方面要按耐住心情的沉重。

  忙完所有必须的工作后,已经是次日凌晨1时许。回到宿舍,洗完澡,陈雄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床沿上,他没有哭,只是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白天刚发生的事情,这些年来和韦标做同学、做同事的一幕一幕,都不由自主地在脑海里开始回放。

  出事的前一天中午,他还在派出所的一楼碰见了韦标。分开的时候,他们还习惯性地相互撞了撞肩膀,那可是他们上高中打篮球时,进球后加油鼓劲的常用动作。

  那时他们对篮球是多么的热爱呀,几乎每天下午上完课都会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对抗,有时疯得连晚饭都顾不得吃。别看韦标平时那么腼腆,但在球场上简直就是一头横冲直撞的小公牛。而现在,韦标被那突如其来的第一刀割断了右手的动脉血管和筋脉,拔不出枪,失去了有效反击能力。

  陈雄不愿再重建那残酷的案发现场;不愿再从那高位血迹的分布去推断战友的出血部位;不愿再通过地面上大滴的喷溅血迹推断是战友的动脉在喷血;也不愿再通过那连续几十米的血路来推断,战友因为失血过多而体力不支近乎晕厥的状态。

  他抗拒去感受战友受伤的过程;抗拒去感受搏斗过程中战友所经历的痛楚;抗拒去感受战友在右臂受伤彻底失去抵抗能力的情形下,还用自己的血肉之躯生生地拖住持续行凶的歹徒,等来了警力的增援,避免了社会危害继续扩大……

  与黑暗搏斗,是人民警察永不停歇的战场。

  (作者单位:广东省东莞市公安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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