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开始柔软,从柳枝间穿过,柳芽儿已怯生生地萌出。一只飞鸟,落在枝上,仰头送出一串春天的问候。
艳艳春光中,风温柔拂过脸上,拂过花草,拂向波光粼粼的湖面。这一湖水,当地人叫它芙蓉湖。芙蓉之名,大有来头。当年,大诗人李白着一袭青衫,携一壶美酒,来访这一方山水。美酒醉人,山水也醉人。醉与醉之间,诗人笔下生烟霞,写下“天河挂绿水,秀出九芙蓉”的诗句。水波涌起,芙蓉流芳。
这个春天,特别多雨水。入春以来,三天两头地下。在文人眼中,这抽纱似的、濛濛的小雨,是“杏花雨”“桃花雨”,而乡村的老人管它叫“初生雨”“细脚雨”。“初生雨”,多么美好的名字。这惹人爱怜的“初生的雨”,如同一切初生的事物,它们洁净、柔软、鲜活、甜润,它们的出现仿佛就代表着希望。
这“杏花雨”“初生雨”,自天而降,一路山高水长,浅吟低唱,注进芙蓉湖。春光暖暖的日子,湖水清清亮亮,看着它,就像看到少年最明亮的眸子。雨水霏霏的日子,撑一把伞,漫步湖边,看千条万条水线归入湖中,水面上,淡淡的水雾,盈盈袅袅,如丝竹小调,情怀依依。
站在湖边,看到一些石头,有的窝在水里,有的露出水面。孟浩然有诗曰:垂钓坐盘石,水清心亦闲。如今,在湖边,歇息坐盘石,看水坐盘石,都随路人心意。我就喜欢坐在石上,看那轻漾的水波,潋滟的水光,怎么看,都看不够。
这个春日的午后,漫步在湖边,忽然就起了诗心,就想写一首春天的、关于一湖水的诗:又清又亮的湖水啊/愿你/前行的路上/云朵给你引路/山雀为你歌唱/愿你/前行的河道都通畅/遇到的桥梁都稳固/山重水复/前途光明/春风花草香。
一路行吟,到湖的最西边,一湾碧水处,看到了另一番景象——雨打残荷,残蓬残茎立在水中,雨滴与残茎描绘出一幅醉人的写意画。突然我又看见,在水面下,已经隐隐约约起了绿意。湖水清清风荷举,我想象着,春光深处的景象。
这一湖早春的湖水,分明在做着一篇文章,关于春天和生长的文章。
(作者单位:安徽省青阳县公安局)